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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X法医【互宠】

.每一章为独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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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谁杀了你的初恋



二)泡汤的假期

 

国庆节前夕,王俊凯和易烊千玺一起回了王俊凯家,吃完饭四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王俊凯的父亲王绍明一本正经地教育他放假出门可以,但不能走远,王俊凯受不了地捂住耳朵抱怨:“爸爸——王局长——我们俩只是去邻市待几天而已,再说了,警局离开我们俩又不是不能行了,好不容易轮到我们国庆休个假,您能不能收起在警局那一套啊……”

 

王绍明卷起手中的杂志敲王俊凯的头,脸上的严肃不减:“臭小子!你既然选择了刑警这个职业,就应该——”

 

“就应该时刻清醒,时刻保有舍小我顾全局的觉悟。”王俊凯揉着脑袋念叨着从小听到大的那几句话,转头准备向易烊千玺求救的时候发现他正跟母亲费娜聊得正欢,王俊凯生无可恋地喊他:“易烊千玺——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要被老王念叨死了你都不管我……”

 

易烊千玺没说话,倒是费娜嫌弃地冲他挥了挥手:“去去去别捣乱,我正跟千玺商量年底让他父母回国我们两家一起过年的事儿呢。”

 

王俊凯仰头长叹他在这个家没地位,胡乱应付了一会儿王绍明便拉着易烊千玺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王俊凯还在睡,早起的易烊千玺和费娜在厨房做早餐,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易烊千玺擦手时看了一眼来电,便猜到这个假期八成又要飞了。

 

电话是小孟打过来的,说她给王俊凯打电话打不通,易烊千玺只问了地点便挂了电话。费娜也一副了然的样子,心疼地问:“又出案子了?”

 

易烊千玺点头默认,又往卧室那边瞟了一眼,认命地叹气:“他估计又要抓狂了。”

 

费娜笑着打趣:“没事儿,我相信你有治他的办法。”

 

易烊千玺推开卧室门,隔着被子趴到王俊凯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浅吻王俊凯的脸。王俊凯闭着眼睛笑,一手搭上他的腰,轻声呢喃:“我们不是下午才走吗……现在才几点啊……”

 

“起来吧,到点儿了。”易烊千玺直起身子半跪在床上把他拉起来,不等王俊凯反应又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王俊凯这下彻底清醒了,一吻结束后恋恋不舍地舔他的唇瓣,笑得得意洋洋:“一大早这么热情啊?”

 

易烊千玺也笑,不过眸子中闪过一丝狡猾的亮光,他伸手够到王俊凯的衣服塞到他怀里,跳下床后捧着一张笑脸却无情地命令他:“半小时后出门,地点……滨江大道。”

 

等王俊凯反应过来,满屋子就只剩下他的咆哮:“啊啊啊啊啊——哪个天杀的搅黄了我的假期啊——”

 

十月一日早上八点二十,滨江大道。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赶到时,现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赵天旭看到他俩从车上下来,迎上去一开口就告诉他俩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消息:“由于下雨,现场几乎勘察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易烊千玺只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便戴上手套抬脚走向尸体。王俊凯四下大致看了一圈,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人,王俊凯抬了抬下巴,问:“那个是报案人?”

 

赵天旭便给他讲了一下情况:“死者叫李程,是矿业公司的老板,报案的是他公司的员工张方仁。据张方仁称,李程本来是要带着他去邻省谈合作的,车开到滨江大道李程突然想起来忘记带一份资料了,便让张方仁折回公司去取,自己则在滨江大道的出口处等着,结果等张方仁取了资料回来,李程已经死了。”

 

王俊凯皱皱眉,不解地问:“他们不是开了车吗?为什么不两人一起回去取?”

 

“这个我问了,张方仁说,滨江大道出口那里有李程一个朋友,他正好过去叙叙旧,因此就让张方仁自己打车回去取资料了。”赵天旭回答。

 

王俊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问:“但是,这里距离滨江大道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张方仁是在这里下的车?这不合常规啊。”他指着大道的出口,“即使张方仁要打车,那他也应该在那里过了马路去对面打车往回走,半路上下来他要怎么过到马路——”他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看见路中间的白色栅栏,顿时明白过来,他回头问赵天旭,“他是从那里过去的吧?”

 

大道左右两侧是用栅栏隔开的,但王俊凯站的地方,栅栏刚好开了一个约一米宽的缺口,想来平时也会有人为了少走几步而从那里横穿马路。

 

王俊凯绕着现场走了一圈,看着雨势越来越大,他跟几个同事沟通了一下,等易烊千玺做完基本尸检后,决定收拾一下现场暂时收队回局里。

 

回去的车上,易烊千玺向众人分析:“死者胸口处有一道一寸宽的伤口,看起来像刀伤。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死前没有挣扎迹象,我推测凶手应该是出其不意将其一刀致命。哦还有,我顺手看了一下行车记录仪,发现是坏掉的,至于是人为还是巧合,我就不知道了。”

 

王俊凯接着说:“我刚才看了一下,李程遇害的那个地方处于路上两个摄像头的中间,所以估计调道路监控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总觉得有点儿太巧了,你们想啊,他带着张方仁去谈生意,中途张方仁回去取资料,再回来后李程就被人杀了,而且报案人居然还是张方仁。”

 

“这也算正常。”易烊千玺偏头看着他,屈起手指轻敲着车窗沿,王俊凯知道这是他当年学摩斯密码时留下的习惯,“滨江大道平时来往车辆本就不多,虽然今天是国庆节,但是这么大的雨,再加上时间还早,路上肯定更没几辆车,就算有车路过,恐怕也只认为死者的车是暂时停在路边,不会多加注意的。”他把目光从王俊凯脸上收回来投向后座的小孟,再开口时语气十拿九稳,“而张方仁就不一样了,他认识死者的车,当他取了资料返回后看到车还停在路边,他一定会感到奇怪,于是他才报了案,我说的没错吧?”

 

小孟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地给他竖了大拇指,接收到王俊凯从后视镜射过来的不满的视线,小孟冲他做了个鬼脸:“千玺哥说的全都对啊!张方仁说他就是认出了李程的车。”

 

易烊千玺笑了笑,王俊凯则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堂堂刑警队大队长就是觉得一切都过于巧合了,这有错吗……

 

回到局里众人本以为王俊凯会立即开会,结果王俊凯只是挥了挥手让大家先休息,十分钟后再到会议室集合。

 

他带着易烊千玺来到三楼,易烊千玺还在思考案子,并没在意王俊凯把他推进了局长办公室旁边的单人休息室里。

 

王俊凯扯出一条大号毛巾扔在易烊千玺头上,易烊千玺这才回过神来,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笑他:“哟,直接进局长的休息室,我们队长这是以权谋私哦。”

 

王俊凯从衣柜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撇撇嘴:“害怕某个感冒没好彻底的家伙更严重,还要被人家说以权谋私,这年头老公难当,好老公更难当。”他把衣服递给易烊千玺,“我爸这儿就剩我这一身衣服了,赶紧擦完头发换上。”

 

易烊千玺三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王俊凯的,平时王俊凯穿起来再正常不过的黑衬衫到了易烊千玺身上却有那么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禁欲味道。王俊凯眼神暗了暗,给他把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规矩地扣上,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再也不能在王邵明的休息室放黑衬衫了。

 

开会之前,赵天旭见易烊千玺换了一身衣服,鄙视地小声嘟囔:“我就说Karry好心地让我们先休息……果然只是为了虐我们这群单身狗……”

 

王俊凯翻着赵天旭和小孟他们交上来的记录,记录里写明了张方仁的报案时间、基本陈述和现场的情况汇总,王俊凯看得仔细,一时间没听到易烊千玺问小孟的问题:“张方仁是说李程让他回公司取的资料对吧?”

 

“是。”小孟回答,随即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易烊千玺揉了揉鼻子,刚才淋了雨,这会儿真被王俊凯说中了,鼻子痒得直想打喷嚏,小孟见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关切地问:“千玺哥你感冒了?”

 

她这一问倒是让王俊凯从资料中抬起头,看着易烊千玺捂着鼻子,王俊凯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嘴上却不忘对小孟交代:“我抽屉里有感冒冲剂,你去给他冲两包让他喝了。”

 

小孟听话地出去了,赵天旭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这丫头只有对千玺才这么勤快啊。”

 

“闭嘴吧你。”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同时出声,王俊凯更是戳着面前的资料挑刺,“你看看你的现场勘察报告都写了些什么玩意儿,你还不如只写一句话——雨天现场毁坏严重,完。省得浪费你时间也省得我费事儿看。”

 

赵天旭吐了吐舌头,只能在心里腹诽:可是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儿啊。

 

易烊千玺一口喝光感冒冲剂,清了清嗓子继续他刚才的话题:“李程遇害时,张方仁的不在场证明,你们找到了吗?”

 

赵天旭和小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一头雾水,易烊千玺的意思是怀疑张方仁吗?可案是张方仁报的,如果真是他杀了李程,他早该逃之夭夭才对啊。只有王俊凯,在听了易烊千玺的问题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果然是他王俊凯的人啊。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王俊凯顾不上给赵天旭和小孟解释,反而先问易烊千玺。

 

“怎么说呢……”易烊千玺想了想,“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我只是觉得整件事都是他一个人的言辞,有点儿奇怪罢了。”

 

见赵天旭和小孟还没完全理解,王俊凯摇摇头:“你们最近过得太安逸了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吗?贼喊捉贼的把式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小孟你有问张方仁和李程的关系如何吗?”

 

“就是因为我问了,我才想不通你和千玺哥为什么会怀疑张方仁。”小孟说,“张方仁跟我说,李程不仅是他老板,还算得上是他远房亲戚,他从老家来到李程的矿业公司工作也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平时李程对他和公司的员工都很好,而且我有观察他讲话时的神态和肢体动作,反正他的表现并不像在说谎。”

 

赵天旭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小孟的说法:“我勘察完现场之后也问了张方仁几个问题,真的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样吧,”王俊凯抬手看了看表,从椅子上站起来,“先去吃饭,吃完饭小孟你再找两个人去调查李程的社会关系,尽量搞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天旭你跟我去李程的公司走一趟,别忘了叫上张方仁。至于你——”他指了指易烊千玺,“尸体没什么问题的话,回家休息去。”

 

赵天旭和小孟见怪不怪地叹着命运不公出去吃饭了,易烊千玺坐在原位没动,王俊凯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王俊凯按着他的肩膀,拖长了尾音说:“好啦,案子的事儿有我,你就别想了,跟我吃个饭再回家睡觉去,嗯?”

 

可能是喝了药的缘故,易烊千玺的确有些犯困,于是也就没推拒。

 

下午,王俊凯和赵天旭来到矿业公司,张方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王俊凯让赵天旭先跟张方仁进去,他自己则慢悠悠地晃到前台接待处,问里面坐着的小姑娘:“嘿美女!你早上几点上班的呀?”

 

小姑娘见他一双桃花眼含笑,嘴唇微微上挑,立刻有些脸红地低头小声回答:“七点。”

 

王俊凯脸上笑意不减,看似随意地接着问:“你们公司上班都这么早哦?今天可是国庆节呢,你辛苦了。”

 

小姑娘闻言没回话,只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不好意思地反复咬着唇。

 

“对了对了,”王俊凯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拍了拍脑袋,回过头问了小姑娘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那个人,就是张方仁,他早上是不是回来过公司?”

 

小姑娘很快回答:“是的,张副总今天早上回来取资料。”

 

王俊凯跟她道了谢,这才转身往里面走去找赵天旭和张方仁了。

 

“警察同志,我今天早上忘了跟你们说一件事儿。”王俊凯推门进去刚好听到张方仁说到这里,耸耸肩示意他继续说,“昨天下午李总在银行取了十万块钱放在他的包里,说这些钱是给合作对象的定金,我才想起来我今天没见着钱。您说凶手会不会就是图财啊?”

 

“不排除这个可能。”赵天旭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放下笔,盯着张方仁问:“不过你怎么知道钱不见了?你动李程的包了?”

 

张方仁吓了一跳,他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我……我发现他被人杀了后,下意识地就去翻了一下他的包……”

 

赵天旭跟王俊凯交换了一个眼神,拍拍张方仁的肩膀宽慰他:“你说清楚了就没事儿了,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尽量不要碰凶案现场的任何东西,否则现场遗留的东西上沾了你的指纹,你说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方仁连忙点头应是,他的脸色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还是希望以后都不再有杀人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吧,人活一辈子,又有几个人是容易的呢。”

 

“是啊,天下太平多好,我们也乐得清闲。”王俊凯伸了个懒腰,可惜地说,“本来指望着这个假期好好玩儿几天,现在被这桩案子缠住了身,唉……”

 

“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张方仁向他低头致歉。

 

王俊凯笑着说:“别别别,谁让我们是警察呢。再说,你又不是那个搅黄了我们假期的凶手,不用道歉的。”

 

张方仁回了一个含蓄的笑。

 

王俊凯和赵天旭又问了一些问题,张方仁都知无不言地回答了一遍,从矿业公司离开的时候路过前台,王俊凯和那个小姑娘友好地挥了挥手,问张方仁:“你们公司节假日都不放假吗?”

 

“一般像这种性质的公司采取的都是轮休制,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订单进来。”

 

“哦。”王俊凯上车后,叮嘱张方仁,“谢谢你的配合。还有,在凶手没落网之前你尽量不要外出,有什么问题我们会随时找你。”

 

张方仁谦卑地躬了躬身子:“您放心吧。”

 

赵天旭把新的笔录翻了一遍,还是觉得张方仁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问王俊凯:“你还是怀疑他吗?”

 

王俊凯不答,反而问他了一个不牵扯张方仁的问题:“你觉得李程被谋财害命的几率有多大?”

 

赵天旭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比了个“五”的手势:“百分之五十吧,毕竟十万块钱也不少了。”

 

“好。”王俊凯瞥了他一眼,接着问,“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凶手把行凶地点选在滨江大道的那个可以称作盲角的位置,也就是说他不仅清楚李程包里有十万块钱,还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哦他还得未卜先知张方仁会在中途下车?这些所有的必要条件结合在一起,你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还剩几成可以站得住脚?”

 

赵天旭还在费力地思考,王俊凯却不以为意地兀自开口:“所以说,你现在该做的就是——”

 

“什么?”

 

王俊凯踩下刹车,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下车自己打车回家咯,我们两家不顺道。”

 

赵天旭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王俊凯要把他扔在半路,王俊凯对他龇牙:“快点儿下车。啊你记得跟小孟说把调查方向往李程和张方仁两人身上并拢。我走啦,明天见!”

 

独自站在雨中,虽然王俊凯好心地给了他一把伞,但赵天旭还是没忍住朝他走的方向大吼:“王俊凯你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啊啊啊——”

 

王俊凯一回家就直奔卧室,易烊千玺捂着被子睡得正香,不放心地再一次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认他的确没发烧之后,王俊凯才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门去浴室冲澡。

 

半小时后等他再出来,易烊千玺已经醒了,他朝进来拿衣服的王俊凯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王俊凯乐呵呵地在床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享受着易烊千玺的专属服务。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易烊千玺细心地挑起他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拨弄着。

 

吹风机的暖风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王俊凯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反正你跟我都觉得那个张方仁有问题啊。”

 

易烊千玺把风速调低了一档,刚睡醒嗓音还有些哑,像是喉咙里被揉进了一把细沙,在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中听得王俊凯心痒:“我那会儿想了一下,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张方仁说李程是让他回去取资料的,但我们谁都没有检查过他的包。如果他真的回去取了那他包里一定有资料,可如果他是凶手,那么——唔——”

 

王俊凯从他手上把吹风机拿下扔到一边,转个了头稍微直起身子将他的脖颈拉下来一些跟他接吻,他的吻并不激烈,却正是由于太温柔太缠绵,依旧让易烊千玺有些呼吸不过来。

 

“心机太重了。”易烊千玺瞪他,“想感冒罢工吗?”

 

王俊凯摩挲着他的嘴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可没这么想,不过就是看你刚睡醒嘴巴干给你补点儿水而已。”

 

“我谢谢你哦。”易烊千玺翻了个白眼,扯了扯他的脸正色道,“啧,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老打岔行不行啊?”

 

“好好好,你说。”王俊凯翻身坐上床,伸长手臂搂着易烊千玺,“你知道诸葛亮是怎么死的吧,就是累——嘶你又掐我!”

 

易烊千玺给他揉着被掐的地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跟他分析案情:“我们那会儿真的应该第一时间提出检查张方仁的包,如果真是他动的手,那他包里或许有来不及处理的作案工具。毕竟如果这真的是一起策划好的谋杀案,那么行凶后把凶器随手扔掉,风险还是很大的。可是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据小孟所言,张方仁跟李程的关系并不差啊……”

 

“张方仁下午跟我说李程昨天取的十万块钱不见了,他怀疑凶手是谋财害命。”王俊凯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丝毫不为得到了这个线索感到开心。

 

易烊千玺听他淡淡的语气还没察觉到什么,直到他说完后静默了一两秒,易烊千玺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王俊凯就那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过了几秒,易烊千玺脸上绽开一个恍然大悟的笑。

 

“你呀,老狐狸一只。”

 

“我才二十七岁,哪里老!”

 

“那不然小狐狸?”易烊千玺抖了抖肩膀,笑得像只调皮的猫,“那爸爸就是老狐狸吗?只有老狐狸才会有你这么狡猾的儿子。喂我警告你不许跟爸爸说,不然我……”

 

王俊凯摊手,表示不然你能拿我怎样。

 

易烊千玺调整了姿势压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附在王俊凯的耳畔,咯咯笑着:“不然我给你传染感冒哦……”

 

十月二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天虽然放晴但温度不怎么高,易烊千玺出门之前硬是被王俊凯拦着在卫衣外面加了一件外套,并且一向鄙视且立誓坚决不穿秋裤的人由于受到王俊凯的威胁也不得不在牛仔裤底下穿上了秋裤,再看王俊凯只是一件薄厚适中的卫衣套在身上,下身也只穿了一条露脚踝的铅笔裤,整个人清爽得简直可以飞起来。易烊千玺看看自己被裹得像只熊,不服气地抱怨:“凭什么你就可以穿这么少耍帅?”

 

王俊凯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他:“乖,就凭你昨天身体力行地给我传染感冒可我并没有感冒。”

 

易烊千玺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跟他扯皮。

 

十点整,赵天旭他们已经等在会议室了。

 

王俊凯让小孟先说说她的调查结果。

 

“昨天王队让我负责查李程的社会关系,经我们调查求证,李程早年从老家来到市里打拼,一手做大做强了矿业公司,他头脑灵活处事圆滑,生意场上虽然有人看不惯他但并没有到要将他杀之后快的地步,本来生意人都会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所以这方面基本无可厚非,而且经我们一一排查后,跟李程结过怨的几个人都被排除了。”小孟将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页,继续说,“然后我们考虑到情杀的可能又去查了他的家庭情况,发现李程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他妻子看他看得很紧,因此他在外并没有什么风流债。”小孟看了一眼王俊凯,“再后来我接到天旭哥的电话,说王队让我着重查李程和张方仁之间的关系,虽然我之前已经向张方仁做过简单的了解,但我还是带人按照王队的要求仔细地又查了一遍,结果——跟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他们两人关系很好。”

 

王俊凯听完也不着急,又让赵天旭说了一下昨天下午去矿业公司的情况。

 

“张方仁昨天说他漏了一点重要的信息,案发前一晚李程取了十万块钱放在包里,但是他死了之后钱不见了。”赵天旭说到重点处,终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缓缓地侧过头和王俊凯对视。

 

张方仁完全可以不用补充这一点的,没人知道这十万块钱的事儿,在警方还未查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之前他却偏偏说了钱的事儿,他的指向性太强了,他在有意引导案件的进展方向。

 

王俊凯轻笑,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集中:“昨天我和矿业公司前台的小姑娘聊了两句,她告诉我她早上七点上班,先不说这个上班点正不正常,当我问她张方仁昨天有没有回公司的时候,你们猜她怎么说?”王俊凯捏着手心,话锋一转,“或者这么说吧,如果我问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同样的问题,你们第一时间会怎么回答?”

 

“回了,或者没回。”小孟抢先回答道。

 

王俊凯给她比了一个“OK”,说:“我想大部分人在被问到这种有没有是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时,第一反应都是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但是那个小姑娘的回答是——是的,张副总今天回来取资料。”王俊凯端起咖啡杯,眼神扫过在座的各位,“因此我有理由推断,她这个回答是事先被人教好的。”

 

众人都默默地点头表示合理,王俊凯又说:“而且我在跟她聊天的过程中发现,她的手一直纠结地缠在一起,眼睛也并不敢直视我。大家都学过心理学,知道人的肢体动作往往比语言来得真实。当然……”他碰了碰鼻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也有可能她是被我帅到害羞吧。”

 

除易烊千玺外,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端起杯子开始喝东西。

 

“小孟。”听见易烊千玺叫她,刚喝了一口咖啡的小孟连忙应声,易烊千玺没抬头,手指一行一行地滑过手下的资料,他问,“张方仁的妻子在一年前因为心脏病突发没能得到及时救治去世了?”

 

小孟想到昨天的调查结果的确是这样的,便回答易烊千玺:“是的。”

 

“那不对啊。”易烊千玺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言自语,“去年张方仁已经在李程的公司上班了,而且照你们所言他应该赚的也不少,所以我想知道没能得到及时救治的意思是没来得及救还是钱不到位?”他的目光从资料上转移到小孟脸上,他循循善诱,“你要知道这两个不同的原因很有可能会导致两种截然相反的后果。”

 

小孟惊讶地睁大眼睛,在易烊千玺鼓励的视线下,她后知后觉地说:“我马上去查清楚!”

 

王俊凯见情况差不多了,颇为满意地向大家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我们既然把张方仁锁定为嫌疑人,那首要任务就是要找证据。天旭你配合小孟手上的工作,除了搞清楚刚才千玺的问题,你们还可以试着从李程的妻子那里入手,我嘛,再去会会那个前台小姑娘。”

 

“我们一起。”易烊千玺穿上外套,面对王俊凯的疑惑,他淡淡地说,“不是要用美男计吗?那两个的成功率比一个大吧,呵呵。”

 

他的这声冷笑让王俊凯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此刻王大队长着实有点儿后悔早上没有多穿衣服出门,真的,太冷了啊。


前台小姑娘再见到王俊凯好像更害羞了,从王俊凯一进门,她的头就快要埋进桌子下了。

 

“嗨!又见面了!”王俊凯半倚在前台的大理石桌上,动了动五指向她打招呼。

 

小姑娘终于把头抬起了一些,眼神四下瞟了瞟,磕磕巴巴地说:“您……您找张副总……吗……”

 

“我们不找张副总,我们找你。”易烊千玺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开口。

 

小姑娘这才看见王俊凯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但相对一直微笑着的王俊凯,他旁边这人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了。

 

也不知道是被易烊千玺吓到了还是怎样,她下意识地就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俊凯适时地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别害怕啊,我们问几句话就走。”

 

小姑娘嗫喏着点点头,王俊凯双手撑着下巴,索性趴在桌上跟她面对面,温和的模样渐渐让小姑娘安心下来:“我问你哦,昨天张副总根本没有回公司取资料,对吧?”

 

“我……我……”小姑娘的下唇被她咬得发白,王俊凯清澈的眼神追着她让她无处躲藏,她刚摇了摇头,就听见易烊千玺冷漠得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国法律规定,公民作伪证属于犯法行为,一经查实可视程度深浅判刑,所以我给你忠告,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一直提心吊胆的小姑娘终于哭了出来,她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是张副总让……让我这么说的……他说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这么回答……他……他会给我三倍的薪水……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哥哥……”

 

“好好好,别哭了别哭了。”王俊凯柔声哄她,还想伸手拍她肩膀,被易烊千玺一个冷眼扫过来,王俊凯讪讪地收回了手,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走了。

 

易烊千玺等他刚一坐上车就踩了油门,王俊凯的后脑结结实实地磕在座椅上,但他还是讨好地对易烊千玺说:“我们两个真是默契满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办事效率多高呀!你看这不到十分钟,人证就有了。”

 

“你这红脸唱得倒是爽了,白脸恶人全给我当。”易烊千玺骂他,“刚才恨不得拉着她的手跟她谈心吧。同情心泛滥的混蛋东西!”

 

“呀呀呀这话怎么说的!对付那种心理素质不强的小姑娘就得这样嘛,本来你要是不来我还得一人分饰两角,谁知道你体恤我,主动来帮我了——我靠!易烊千玺你开的是汽车不是飞碟!你减速啊我的妈呀——”

 

十月三号晚七点,张方仁因涉嫌杀人在家被捕,审讯过程中,他对他因怀恨李程没有及时借钱给他导致他妻子不治身亡从而谋划要杀了李程等一系列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王俊凯从审讯室出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赵天旭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地感叹:“这个张方仁其貌不扬的,没想到心思还这么缜密,他早就想好要在哪个位置动手了吧,为了杀人费这么大劲儿,也真是可以了。”

 

“其实连老天爷都在帮他。”王俊凯说,“张方仁了解李程,他知道李程落了资料一定会让他回去取,也知道滨江大道那里有他的朋友,下雨天车本来就不好开,他是算准了李程绝对会让他一个人回公司。这些其中的任何一点出差错,我猜他可能就不会在滨江大道动手了。”

 

赵天旭受教地点点头,王俊凯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他,愤愤地说:“这王八蛋搅黄了我的假期,刚才真应该凑他几拳的!”

 

“得了吧。”赵天旭越过他往办公区走,鄙夷道,“你要是打了他,我保证你们家易老师有一百种方法教会你什么叫不要滥用私权。”

 

“赵天旭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你也不敢打我。”

 

打闹间王俊凯收到易烊千玺的短信,看过之后立马放开赵天旭飞奔到停车场,以开飞碟的速度开车赶回家。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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