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
.不太好定义的一篇文
.自己慢慢看吧
.不要上升
再不完结我要疯了·终于到了·终篇
12.
救护车带走了两个人，急救过后，先醒来的反而是王俊瑞。易烊千玺的主治医生说病人在有意识地对自己催眠，不愿意醒来，王俊凯一时间几乎都被气笑了，他站在病床前看了易烊千玺很久，出去之前，他弯下腰，嘴唇贴在易烊千玺耳边，轻声呢喃：“我知道你听得到，宝宝，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
从王俊瑞那里他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他恨不能一拳砸在这个混账堂弟的太阳穴上好让他永远闭上嘴。他狠狠地盯着王俊瑞，咬牙切齿，“你最好通知你爸赶紧想办法让你滚出我的眼皮子底下，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摔上病房门，一声巨响让王俊瑞的心率又不正常了起来。
都说心结难解，也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王屹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王俊凯要怎么才能让易烊千玺彻底走出来，他认为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到头来发现还是一场空，他不能怪他的宝贝太会伪装，他比谁都清楚，最痛苦的就是这个从小就深情又固执的人了。他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隔着门上的那扇小窗看躺在里面的易烊千玺，他在心里说了无数句我爱你，然后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电话。
易烊千玺觉得自己很累，单纯的身体疲累，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有王俊凯在的日子里他的睡眠状况虽较前几年有所好转，但始终也都处在一个浅眠程度，这回或许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安安心心地睡了好久，他慢慢睁开眼睛，回忆起晕倒前的情景，他和王俊瑞打了一架，差些掐死对方，然后……然后王俊凯回来了，好像还在他的耳边说了很多话，他听见王俊凯叫他了，一声比一声焦急，还听到王俊凯说——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
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这场漫长的自我拉扯和煎熬中，他还是把王俊凯牵扯进来了。其实，在他晕倒的前一刻，他是有一些话想对王俊凯说的，想说这段时间让王俊凯担心了，想跟王俊凯好好道个歉，想说他当时要掐死王俊瑞时，王俊凯的从天而降让他心里一震，就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不想再挣扎了，他拥有爱，拥有王俊凯，他可以让自己陷入无休止的折磨，可他绝不允许王俊凯有一丁点痛苦，试想万一他真的失手杀了人，那王俊凯可怎么办啊。所以有些事，他想放弃了，也该放弃了。
他很想很想王俊凯，左右偏头看，王俊凯并没有在病房里。他想，或许是有事去忙了吧。
在医院躺了三天，易烊千玺终于有精神能给王俊凯打电话了，拨过去后响了好久王俊凯才接起来的，他没问这几天你为什么不来医院，只简简单单地说了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啊？”
“宝贝对不起啊，集团出了些事，这两天我忙得焦头烂额。”王俊凯在室外，背景音嘈杂又吵闹，“我现在要马上去一趟北城，你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如果可以出院的话，我今天忙完就去接你，好不好？”
易烊千玺答了声“嗯”，“你先忙，我等你。”想了想，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回家后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挂了电话后他慢慢下床走到窗边，九月的天气，桂花开得正好，他轻嗅了一口，香气扑鼻。
原来心病并不难医，心药并不难寻，只要懂得放下，他还是能拥抱这个活色生香的世界。
傍晚时分，手机突然开始疯狂地震动，来电显示沈思奇，易烊千玺莫名颤了一下，不知为何想按接听时手抖的半天都没能触到正确的位置，沈思奇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失了往日的沉稳，他嘶哑着嗓音喊：“易总！王总出事了！”
13.
王俊凯从北城回来的路上遇上交通事故，高速上一辆载着重物的大货车突然毫无征兆地急刹车，王俊凯的司机反应慢了半拍，电光火石间两辆车便撞在了一起，王俊凯乘坐的轿车当场被撞得变了形，虽然事故中的三人及时被送往医院，但沈思奇给易烊千玺打电话的时候，王俊凯还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易烊千玺连自己这边的手续都顾不上办，穿着病号服冲出医院打了车就往王俊凯那边去，他心心念念想要说的那些会让王俊凯放心的话还没说出口，王俊凯连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他还没有看到王俊凯彻底松一口气的样子，没有得到一句夸奖和一个拥抱，王俊凯怎么可以突然出这么大的意外！他脑子里猛地记起几月前，王俊凯还在国外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我是不是该赔爸爸一条命，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王俊凯的现状就是应验了当时那句话，可他这么多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王俊凯平安健康啊，那些愿望能不能在这个关头应验一次，哪怕就一次。他对天发誓他每次许愿时真的真的很诚心。
沈思奇他们已经在医院候着了，KX大老板出事的新闻也被及时封锁了，沈思奇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是怕股价动荡，易烊千玺根本没心思听这些，急救室的灯还没灭，他就静静地靠在墙边，心里默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一分钟……
漫长的等待，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护士先从里面拉开了门，易烊千玺在那一刻无法控制地腿软了一下，他生性敏感，善于感知别人的喜怒哀惧，他手心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在护士要开口时他竟厉声脱口而出一句“等一下”，护士被吓了一跳，还是沈思奇及时圆了场，他轻轻扶住易烊千玺的肩，示意护士接着说，“很抱歉，车祸导致病人内脏大出血，我们已经尽力了。”护士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不可能！”易烊千玺尖叫出声，“不可能，王俊凯的身体很好，他……他定期还会献血，不可能大出血——出了多少血啊！他不是稀缺血型，医院的血库肯定有足够的血袋——”他磕磕巴巴，语无伦次，就连沈思奇连说数句“易总冷静”都劝不住他，沈思奇只好对跟过来的另外几个人示意先把易烊千玺拉开，好在易烊千玺被拉开后也没有再失态，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安置在座椅上，沈思奇一边用余光瞄他，一边听从急救室里出来的主治医生说着详情，大致意思跟护士说的差不多，人确实救不回来了，沈思奇点头表示知道了。医生走后，他再次走到易烊千玺面前，正在思考要怎么劝易烊千玺接受这个事实，易烊千玺撑着额头，呆呆地问，“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他从喉咙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他死了，是吗？”
沈思奇沉重地应了一声，“医生说……说可以进去看……最后——”
“不，我不去。”易烊千玺摇摇头，眼眶溢出了大颗眼泪，他不断重复着，“我不能去的，沈思奇你说他会不会怪我……我不去看他最后一眼……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啊……”
沈思奇有些手足无措，作为一个商业人士他无疑是专业的，但在安慰人方面确实不擅长，尤其对方是易烊千玺，他心知肚明，在面对王俊凯死亡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对易烊千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这头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眼看着易烊千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这才后知后觉易烊千玺还穿着病号服，沈思奇暗恼自己大意了，于是试探性地建议道：“易总，我看您精神不太好，要不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易烊千玺机械地同意了，沈思奇扶起他走了两步，隔壁一个急救室的门在这时开了，护士喊道：“孙穆的家属在吗？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家属——”
“孙穆救过来了！”姓孙的师傅正是王俊凯的司机，出事后被一起送往了医院，沈思奇去看易烊千玺的反应，生怕他因这个受到二重打击，结果易烊千玺冷静得超乎他想象，“安排好孙师傅的后续治疗，给他家人也作出一些补偿吧。”
沈思奇连连称是，易烊千玺靠在他身上，极度疲惫地说：“送我回家吧，还有，记得去三院给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14.
沈思奇，还有KX的很多知情人，都以为王俊凯走后，KX会经历一些动荡，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半月后出现在集团的易烊千玺，先是召集了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开了会，他表示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并承诺年底会有丰厚的年终奖；再来，他让各部门把本需要王俊凯过目的文件整理好送到他办公室，他花了三天的时间一一看完后，该修改的修改，该签字的签字，他有条不紊的状态引得沈思奇等人费解又担忧，沈思奇适时地在工作间隙表达了一下其他人对他的担心，易烊千玺揉了揉手腕，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把一叠签好的文件交给沈思奇，开口说：“我前两天，去看了孙师傅。”
沈思奇一怔，自从那天离开医院后，他这边工作缠身，一直没能抽出空来再去一趟，不过易烊千玺当时交代他的他都办好了。易烊千玺接着说：“他恢复得很慢，但医生说问题不大，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清醒，他努力吊着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
孙穆说两辆车相撞后他和王总几乎都是在瞬间失去意识的，但在救护车赶到之前，他们又短暂地清醒过，王总跟他说让易烊千玺好好活着，不准寻死，他不想自己死后到每年的忌日都没人给自己扫墓，他还说如果易烊千玺敢寻死，那即使追着他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认易烊千玺。孙穆说这些的时候很费劲，所以王俊凯这些听起来颇具威胁性的原话经由孙穆的口落在易烊千玺耳朵里反倒深情得过分，易烊千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王俊凯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到死都不放过他。
沈思奇一时无言，易烊千玺反过来安慰他：“我没事，除了很想他，恨不得把他拉起来鞭尸，其他的负面情绪真的没有。他让我活我就活，让我每年给他扫墓我就去，你知道的，他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接下来还要靠你们和我一起守住KX呢。”
“好，我知道。”沈思奇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拿着文件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沈思奇的后背已经全湿了。他心底埋了个惊天秘密，到目前为止还无法告诉易烊千玺，但他知道，真相早晚都会大白。
15.
易烊千玺觉得最近的生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王俊凯离开一年，他用了很短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又用了很短的时间全盘接手KX的大小事务，他不敢说今时今日的他较以前是一个脱胎换骨后新的他，但他的确在很努力把每一天过好。这一年里他很少出现过心慌等恼人的负面情绪，事实上他忙得也顾不上心慌，然而就是最近，他从王俊凯的墓园回来后，他时而便会心慌一阵，那种感觉来的时候，他必须得捂住心脏深呼吸好久才能缓过来。他考虑过会不会是因为KX最近没什么大事要处理，毕竟王珩那边也解决了，每天都忙碌的人一旦闲下来了应该都会不习惯吧，他用这个理由安慰了自己几天，结果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为此他还特意给沈思成等高管开了会，再三询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没什么事需要他处理，看着底下面面相觑的脸，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散了会。
提起王珩，也是让他感觉奇怪的一个点，王珩去年就把老婆孩子送出了国，老家伙深知不孝子惹得易烊千玺住院，王俊凯势必是要秋后算账的，虽然没过几天王俊凯也出了事，但重新出现在KX的易烊千玺却仿佛成了第二个王俊凯，王珩权衡再三，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个年轻人，所以把妻儿送出国后他安分了好一阵子，前两天搞出来的幺蛾子纯粹就是老毛病犯了想要多从KX拿点钱，在被易烊千玺敲打后也很快偃旗息鼓了。然而怪就怪在这里，凭易烊千玺对王珩的了解，当他知道远在国外的妻儿安全受到威胁后，他一定会亲自动身前往当地，可是这都一星期过去了，王珩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国内，而且在集团见了易烊千玺还会绕道走，易烊千玺自知他绝对没有那么强的气场或魄力能把王珩吓成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联系到派去监视王珩妻儿的人，他当时交代那些人在得到他指令后通过一些手段限制王珩妻儿的通话自由，好做出一副失联的假象，他还当那些人背着他给王珩警告了，结果一问才得知，对方拿钱办事，有一做一，根本没做除他指令外多余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让他感到奇怪的地方，KX现有的项目大都是王俊凯在时谈成的，长期合作撇去不提，有三个短期的都是一年变更一次合约，就在昨天，这三家的负责人不约而同联系到易烊千玺，表示接下来还可以接着合作，并且合约内容不变。重新签了合约送走负责人后，沈思奇的说法是合作方看中的就是KX的实力和发展，所以才会这么好说话，易烊千玺当时不疑有他，但事后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双方合作固然是有情谊在，但谁都知道商场如战场，没有生意人不想多谋利，他转念又想或许是这些人和王俊凯的合作关系确实过硬，可紧接着又想到还有句话叫人走茶凉。就这样自问自答了好几轮，他才惊觉，眼下的这一切都太顺了，顺到不可思议，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帮他铺路。
这种诡异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九月底的某天，易烊千玺再次去往墓园看王俊凯，突然而至的暴雨将他的浑身浇了个湿透，他下行途中走得极其艰难，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患有轻微夜盲症的他渐渐有些看不清眼前，等到他花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时间终于走出墓园，沈思奇正匆匆从车上下来，看样子是接他来的。
易烊千玺疑惑了一秒，上了车之后问沈思奇：“你怎么会来？”今天这一趟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在出来前交代任岁岁有事打电话，出门前天气不好，他连自己的车都没开。
沈思奇把早已准备好的浴巾和热茶递给他，他看到后座上有一套干衣服，这下他更纳闷了，简单收拾好自己后，沈思奇才解释道：“我问了岁岁，她说您交代有事打电话，我就估摸着您可能来这里了。”
不对，如果说特意来接他能用“过于了解”说过去，但他这套衣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套衣服是放在他家里的，而沈思奇并没有他家钥匙。
“那个，实在抱歉，您家里的钥匙也是我问岁岁要的。”任岁岁确实有钥匙，作为助理，她要负责取文件找家政等一系列琐事。
“思齐，你没说实话。”易烊千玺笑了笑，“如果岁岁给了你钥匙，她会打电话跟我说一声的，毕竟我们岁岁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女性，不是吗？”
沈思奇的背猛地绷直了。
易烊千玺脑子里闪过一些疯狂的想法，他问沈思奇：“你有些紧张，不然靠边停一下，我来开吧。”
沈思奇下意思回道：“不用易总，这天色太暗了，您可能会看不清。”话一出口他彻底慌了，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蠢，易烊千玺有轻微夜盲症的事情，他本不该知道的！
“思齐。”易烊千玺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来接我之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确认，万一我已经离开了呢？这不该是一个有经验的下属该忽略的；第二，你对于钥匙的说法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最后——”他坐直了身体，姿态严肃，“我患有夜盲症，这个世界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我爸，阿姨，王俊凯，和我自己，你总不会要告诉我，你打了越洋电话联系到我阿姨了吧，嗯？”他笑得古怪，接下来的话是一字一句往出蹦的，“或者你要告诉我，你和躺在那里的王俊凯，有某种默契的，能跨越阴阳的，意念交流？”
“易总……”沈思奇握紧方向盘，声音发颤，“我……我……对不起……”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易烊千玺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用力掐着手心，艰涩地问，“我就问你一句，王俊凯是不是……还活着……”
16.
王俊凯最后一面易烊千玺没有去看，车祸现场也没有去看，除了孙穆和王俊凯这两个事故中的当事人，另一个货车司机他也没有了解过，他先前觉得沈思奇会把一切都处理好，他确实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后续。起初他真的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活着的人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他不能让自己多想，虽然他在心里无数次幻想并期待过，眼下发生的都是假的，王俊凯只是为了逼他走出那个曾让他煎熬的怪圈，只是为了让他成长让他余生开心，所以才设计了一场车祸，等到他长成王俊凯想要看到的样子，王俊凯就会回来，再次回到他身边，紧紧、牢牢地抱住他，从此再没有生离和死别。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从一数到三百六十五，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王俊凯是真的不在了吧，否则在他那么忙那么累的时候怎么不出现，在他那么那么想念王俊凯，想到好长一段时间的夜晚都要靠吃药才能睡着的时候怎么不出现，在他想过一了百了，虽然下一刻就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怎么不出现，万一他真的寻了死呢……
王俊凯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账王八蛋，他给孙穆交代的那些话里对易烊千玺的信任、嘱托、期盼，分量那么重，他难道就没想过，孙穆要是也活不下来呢！
“易总——”沈思奇的声音拉回了易烊千玺的思绪，“到家了。”
沈思奇始终没有回答易烊千玺那个问题，不过，也用不着回答了。
暴雨已停，家里的灯亮着。
易烊千玺一步，一步，踏进家门，那个“死”了一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沉静地看着他，桌上放着一个翻糖蛋糕，奶油味腻得人眼眶发胀。一年前，是他在家里等着王俊凯回来吃蛋糕，最终被王俊瑞毁了；一年后角色对调，换成王俊凯守着一个蛋糕等着他。
蛋糕被打落在地，易烊千玺颤抖着指向那个人，“滚出去，你应该躺在西郊那块墓地下面。”他拽着那人的衣领往外拖，“滚出去！王俊凯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王俊凯任他拖了几步远，在他差些摔倒时把他抱在怀里，他拍着易烊千玺的背，一声接一声地叫：“宝宝……宝宝……”
“你滚。”易烊千玺还在坚持，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哭腔越来越重，“滚啊！你怎么这么不是人！你说死就死，你拿我当人看了吗王俊凯……”
“宝宝，我回来了，哭吧。”王俊凯不断亲吻着他的眉眼，将他的眼泪含进嘴里吮吸，太苦了，而他，必须要吞下全部的苦涩。
17.
王俊凯想出那个计划时，远在国外的王太太在电话里骂他失心疯，她难以想象她出国后这两个孩子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王俊凯萌生出了这么疯狂的想法，她自知失职，没有立场强行干涉王俊凯的决定，她苦口婆心地劝阻，王俊凯说：“妈，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知道他还要再煎熬几年，自我折磨几年，长年累月过后，我不知道最后疯的是他还是我。”
“俊凯，你疯了。”王太太在电话那头哭着说，“千玺的心结早晚都会解开，只要你耐心陪着他，早晚都能好起来的，不是吗？”
“是，早晚都能好。”王俊凯同意这一句，“但是妈妈，我想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易烊千玺，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我不愿意，也不能让他无休止的被心病折磨，您明白吗？”
既然王屹的死在易烊千玺心里扎了那么深一根刺，那他就再次用死亡逼易烊千玺正视他的位置，他要易烊千玺爱他，要易烊千玺心里都是他，要易烊千玺为了他好好活着。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孙穆和那个货车司机陪他演戏，他给他们支付了足够的金钱，够他们还清欠下的高利贷；他通过关系买通了医院，交警那边他也托了人，他挑的那个出事的路口没有摄像头，如果易烊千玺要调查，那么得到的说辞将会是只能查到两辆车的部分行驶路线，不过他赌易烊千玺根本不会查。他太了解他了，易烊千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哭，等再听到从孙穆嘴里说出的那些话后，易烊千玺一定会照着那些话做，他们都太爱彼此了，愿意为实现彼此的心愿付出一切，哪怕心愿变遗愿。
车祸的程度和急救室的一切自然也是设计好的，为此他请了警察朋友细细计算过，孙穆和货车司机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如果易烊千玺去看，他有把握保证不会露馅，甚至，易烊千玺如果去见他最后一面，他也早在一个演员朋友的指导下，苦练了无数遍如何装一具死尸。
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对于自己在车祸里受的伤，他需要去国外的母亲那里静养一阵，远距离会冲淡他控制不住想出现在易烊千玺面前的念头，他太舍不得易烊千玺受苦了，尽管这一次的苦是由他亲手造成的。他穷尽心思跟自己，跟易烊千玺下了一场豪赌，赌注是命，赢了，从此易烊千玺和他余生安稳，输了，他也不惧。
不会输的。这句话早就被他刻在了心里。
时隔一年，他如易烊千玺想要的那样一般，紧紧、牢牢地抱住了他的宝贝，“宝，对不起，但是我很高兴。”
看到你努力生活很高兴，看到你扛起我送你的KX很高兴，看到你那么拼命的爱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高兴的了。
易烊千玺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他在王俊凯的怀里哭着睡着了。
他梦到年幼时和王俊凯去放风筝，他看着风筝越飞越高，忽然难过地低下了头，王俊凯拽着线跑到他身边，歪着脑袋问他：“小朋友怎么啦？”
“飞太高了，线要是断了，就找不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那一刻空荡荡，着不了陆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王俊凯哈哈大笑，用牙咬断了线，易烊千玺惊讶地看着飞走的风筝，王俊凯扔了线团，一把牵住他的手带他往前跑，“风筝飞走了有什么，我又不会走，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我不是风筝，你也不是线，我们之间的羁绊，远不止那么简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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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认真的修改：上篇时提到的王珩半年前把儿子送出国，改为一年前
一个不算彩蛋的彩蛋：
who is 王总的警察朋友
who is 王总的演员朋友
一个不算flag的flag：
会有番外
王总：宝宝，我不在的这一年里，想我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
易总：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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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总算写完了 还没仔细修 有bug的话请大家多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