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stop

说谎

.金主+破镜重圆

.wink组 嘴硬心软深情攻 面冷心热执着受

.私设过多 谨慎食用

.分上中下三篇

.不要上升




 

一.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已经是午夜时分,空姐从行李架上取出小型登机箱,稍微躬身在头等舱第一排的男人身旁,“邬先生,很高兴您乘坐本趟航班,我送您下机。”

 

邬童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路在空姐的引领下坐上机场安排的商务车,还没出关手机就震个不停,刚按了接通,那边一片鬼哭狼嚎,邬童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打来电话的人似乎跟他心有灵犀,几秒内快速挪到一个稍微安静了点的地方,“少爷啊我的邬少爷哎!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一别四年再回来,有没有先使劲儿呼吸一口帝都的霾,这可是我们这儿独一无二的见面礼啊。”

 

“滚。”邬童轻笑回应。电话那头的人是白扬,是邬童的几大损友之一,这人作为京城有名的公子哥,人生志向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用一张利嘴嘲讽身边的一切,不过不包括邬童,倒不是怕他,就是单纯打不过而已。邬童早在登机前就收到白扬的消息,说是要给他办一个接风宴,只不过本该十点落地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整整两个小时,没想到白扬还在那边等着,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在美国待了四年,期间白扬也多次往返中美去看他,但由于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对于何时回国这个问题一直不松口,终于等到他好不容易做了决定回来了,白扬着实比他还激动。

 

“派去接你的司机已经在停车楼候着了,今儿你不来结束不了。”白扬也知道他应该很累了,但他喊了一群人给邬童接风,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也有想一睹邬少爷真容的闲人,“你就过来哪怕露个脸儿,不然我面子往哪儿搁啊。”

 

“行。”邬童准确地找到了白家司机的车,朝司机打了个招呼后钻进后座,他松了松领口,望着窗外被雾霾裹住的夜色,喑哑地说,“过去喝一杯就散了,等我倒个时差再跟大家好好聚。”手机提示低电量即将自动关机,他又跟白扬说了两句,关机前好像听到白扬急吼吼地叫了他一声。他从包里掏出移动充插上,把手机扔在一边没再理会。

 

四年了,京城好像没太大的变化,该有的雾霾还是有,凌晨的机场也依旧人来人往,那,他呢?

 

二.

酒吧街也是老样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白扬是个不怕冷的主儿,单穿一件V领毛衣坐在酒吧外面的花圃里抽烟,见自家的车停在眼前,连忙扔了烟跑过去一把拉开车门,邬童几乎是被他用蛮力拖出去的,白扬狠狠地抱了抱他,又砸了他两下,邬童笑着受了,“总算是回来了!”白扬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激动。

 

邬童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吧,轻车熟路地往二楼走,刚走至楼梯拐角又被白扬拉住了,他回头,见白扬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不在意地捶了一下白扬的肩,“有话就说。”

 

白扬咬了咬舌头,决定实话实说:“那个……童啊……一会儿你可千万得稳住了啊,别激动啊。”

 

“你别是给我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就行。”邬童深知白扬尿性,就怕这小子给自己安排一些莺莺燕燕,话音刚落看到白扬摇头,他要接着再问,他们身后的舞台却在这时响起了重鼓点,继而就是大厅一群快要掀翻房顶的呐喊声,邬童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谁啊,人气这么高?”

 

这个酒吧算他们这群人聚会的一个定点场所,酒吧的老板也是他们的熟人顾舜骁,当初顾大公子买下这里的时候还招邬童几个过来商议过,因此邬童知道酒吧走的是什么风格,他没出国以前顾舜骁就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别样的清吧,装修风格冷淡不说,驻场请的也是一些小众歌手,跟这条街上其他喧闹嘈杂的酒吧截然不同,这也是邬童最喜欢这里的原因。但现在看来,顾老板的生意经似乎已经变了,以前唱小众的歌手换成了唱摇滚的。邬童索性也不着急上二楼了,拍了拍白扬的肩就打算在一楼寻个好视角先看看,如果是那种一嗓子吼出来给人的感觉像是要没气了的歌手,他一会儿绝对要跟顾舜骁建议辞了驻唱,以前那种风格多好啊,看着既有格调又有些不近人情,很多乌七八糟的人被挡在门外,多省事儿。

 

白扬堵在嗓子眼儿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因为台上的歌手已经开嗓了。

 

快节奏的摇滚曲,邬童在听到第一句时就愣在了原地。他回头,不可置信的眼神先给了白扬,后者闭了闭眼,复又点头,邬童的魂在这一刻突然飞离了躯体,他僵硬了几秒,然后大力拨开人群,机械地来到了最前方。

 

台上的人正好做出了把话筒从立麦上拔下的动作,他把立麦甩到一边,鼻梁上的墨镜也随之被甩到台下,四周的尖叫声立刻高了几个分贝,他握着话筒,唱:“你不要废话,我不要你管我,你不要对我,什么都想左右……”

 

很燃,很炸,也很扎心。于上百人中,扎他邬童一个人的心。

 

邬童没想到刚回来就收到这样一份大礼,他不太确定台上忘我表演的人看没看到他,但是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对方,那视线在迷幻多变的舞台光线下很容易被忽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睛里包含了多少血腥和狼性。

 

他恨不得拆了台上那人。

 

三.

白扬在邬童失控以前,及时从人群中拽走邬童上了二楼,一群男男女女总算是等到了主人公,但谁都能看清邬童阴沉可怕的脸色,白扬硬着头皮戳了戳邬童的腰,“少爷——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好歹笑一下吧,别吓着哥儿几个了。”

 

邬童深呼吸的时候全身都在抖,但好在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去了。他走过去跟朋友一一拥抱,然后抄起一瓶威士忌仰头就喝,其他人当他这是自罚,还在拍手叫好,只有白扬在他喝至一半时劈手夺下酒瓶,“喝这么猛干嘛,又没人跟你抢。来来来先坐下吃点儿东西。”他拉着邬童坐在沙发上,胡乱暖了几句场,周围便很快热闹了起来。

 

“你也别怪骁哥。”白扬窝在他旁边好声解释着,“你和那谁的事儿,我们这群人就我知道得最细,骁哥也不过以为你俩就是关系好的哥们儿,他可能都不知道你俩好过……”察觉到邬童瞪了他一眼,白扬挠挠头,接着补完上一句,“又掰了……再说我又不可能满世界嚷嚷这事儿。”

 

“多久了?”邬童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杯酒,用力捏住杯身。

 

“啊?”白扬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也没多长时间,就半个月前吧好像?以前驻唱的歌手不干了,骁哥本来想按着老路接着找新的歌手,但那小子有一天忽然来应聘,还说自己的风格肯定能带动酒吧生意,骁哥就让他试了一晚,没想到那一晚的收入竟然超过了原本一周的,骁哥就把人留下了。”

 

邬童冷笑一声,“还真是跟原来一样目中无人啊。”他又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光了,白扬拦也拦不住,叹了口气,揽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童啊,你既然能回来,我不信你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而且我怎么总觉得你回来就是为了他……呢……”

 

“哟,终于回来了啊。”大忙人顾舜骁出现及时解救了要被掐死的白扬,顾舜骁一屁股坐在邬童旁边,“哥刚忙完,不介意来迟了吧?”

 

邬童笑着摇摇头,楼下的舞台还没换人,只是换了一首曲子,摇滚曲也换成了抒情乐,邬童的视线再没往舞台上移过,可即使不看,耳朵里,脑袋里也装不下别的了,他在心底嗤笑自己死性不改,从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只要看见那人或听见那人的声音,他就跟着了魔似的,眼里心里全是人家。顾舜骁和白扬几人聊了两句,明显看出了邬童心不在焉,他在邬童眼前晃了晃手指,“怎么了这是,累了吗?”

 

“有点儿。”邬童顺势靠在沙发背上闭眼,“本来想直接回去睡觉的,姓白的孙子非得让我过来喝一杯。”他好像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他打了个哈欠,状似无意地问,“骁哥,你这回请的驻唱挺厉害啊。”

 

顾舜骁得意地拍了两下手,“我也没想到换个驻唱会让我酒吧的生意蒸蒸日上。不过小童,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尹柯认识吧,是不是高中同学来着?我那会儿——”

 

“哥!骁哥!来来来,箐箐想跟你喝杯酒。”白扬生怕顾舜骁再往邬童的心肺捅一下,忙不迭地拉走了不明所以的顾舜骁。邬童落了个清净,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台上却已经换人了,换回了他熟悉的小众唱腔,但他却忽然感到一阵乏味,他从桌上随便拿了瓶酒就往嘴里灌,酒越喝越多,但大脑却诡异地越来越清晰。

 

四.

尹柯在高中算是个风云人物,老师眼里的他聪慧优秀,样样第一,女生眼里的他温柔绅士,在学校里流传的那句“有问题找老师”,不知何时都变成了“有问题找尹柯”,男生眼里的他乐于助人,开口拜托他的事他几乎没有拒绝过。只有在邬童眼里,这些好像全都是假象,他说尹柯面热心冷,像块儿捂不热的石头,化不开的寒冰,尹柯的心里只装着自己。

 

这话当然遭到了一众人的反对。班里有人直言不讳:“邬童其实你不输尹柯什么的,论颜值、才华、人气,你都可以跟他一较高下,所以没必要背后黑人家,真没必要,还显得你小家子气,啧。”

 

“你懂个——”邬童脾气急,刚想骂人就被人用书本拍了背,气势汹汹地扭头过去准备转移火力,一看来人立马蔫儿了一半,“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的。”正是尹柯。

 

尹柯示意他让开,拉开椅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你背后编排我,好歹换个地儿吧少爷?”他挂上耳机前抬头仰视着邬童,笑出一口白牙,“小心晚上走路被拍肩啊。”

 

邬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瞪了他一会儿,没给周围想看好戏的人机会,恨恨地踹了一脚尹柯的桌子便跑出去了。

 

晚上放学天色尚早,尹柯去画室画完了一幅水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从构图到上色每一步都不太顺,因此一幅画比平时用的时间长了很多,等终于画出满意的作品,再收拾好画架准备回家时,外面的路灯都亮起来了。尹柯耸耸肩,刚叹了口气,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撒手!”他还弯着腰,身后的人也不嫌这姿势累,近一米八的人也弓着腰把他搂得死紧,他挣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没有松开的意图,便曲起胳膊肘捅了对方胸膛一下,“唔……好疼……”

 

这丫装起来跟真的似的,他根本没用多少劲儿。

 

尹柯拎起书包,白了蹲在地上的人一眼,这下角色对调,仰视的人变成了邬童,皱着一张白皙干净的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尹柯,尹柯没好气又用脚尖踢了踢他,“白天在教室不是挺能的吗?说什么,哦,尹柯啊,你们就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他弯下腰掐着邬童的脸,“我真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传到校园论坛上,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用一张脸坑蒙拐骗的!”

 

邬童反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另一侧脸颊,“还有这边儿呢,也掐一下呗,省得两边儿受力不均匀,明天难看死了。”

 

“神经病。”尹柯被这副没羞没臊的样子逗笑了,拽起地上蹲着的人一起往外走,“受虐狂。你这隔段时间编排我一次的毛病是好不了还是怎么着?我又哪儿惹到你了?”

 

说起这个邬童就来气。他半搂半抱,没骨头似的靠在尹柯肩上走路,“你好意思问?上周在我家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跟我保证的?说尽量离班里年级里那些女生远一点儿的是不是你?说会尽量学会拒绝别人的是不是你?还有,孟婷婷对你有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吧,你今天还帮她做值日,给她辅导英语?我跟你说我脾气都好太多了,不然——”

 

“不然?”尹柯侧头瞥了絮絮叨叨的人一眼,饶有兴趣地问,“你怎样,打我,还是打她?”

 

不然我他妈让她没学可上。

 

这话到底是没说出来,他太了解尹柯了,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他杠,什么时候得顺毛摸。眼下,他闻言就蹙眉,瘪嘴,委屈极了,“我为了你,扔下一帮哥们儿,转学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学校,你有那么多认识的人,我却只有你一个。”本来是有表演的成分在的,但由于所言太过真实,他倒真有些难过了,“你每天都被一帮人围着,留给我的时间只有早上一起来学校,晚上一起回家,有时候还要因为社团活动让我一个人回去,我们初中就在一起,初三毕业差点儿分开,要不是我——”他站直了身子,不再靠着尹柯,人高马大一小伙子耷拉着脑袋,“要不是我和我爸爸大吵一架非要转到这儿来,你早就不要我了吧。我就一学期没在你跟前儿,你就成了这学校里的——”

 

“好了。”尹柯拿他没办法,迅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是他控诉的那样,得到一个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后,他清清嗓子,捏了捏邬童的手心,“我错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邬童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还是趁势要求,“我不想听这个。”

 

尹柯笑了笑,不同于给其他任何一个人的笑,他不再敷衍,不再伪装,不再不走心,他露出了邬童最想看到的那种笑容,也只有邬童能分辨出他所有笑容的真心或假意。

 

“你最重要。”尹柯说。

 

五.

——你最重要。

 

都是放屁。

 

邬童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重要到说分手就分手,重要到从初中到高中,六年的感情说扔就扔,或许自己的重要就是体现在这里吧,越重要,越他妈不能跟那薄情寡义的人撕破脸。他一不能拽着人家的领子挥拳相向,二不能用最难听最恶毒的话咒骂人家,分手那晚他气极了也不过是死撑着一张人皮,用生平最不屑,最冷漠的表情说了一句——我成全你,然后根本不敢再看对方的反应,掉头就走。现在想想,他当真是怂透了,难怪他出国前白扬借着送行酒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怂包,他当时心情欠佳,还差点儿跟白扬打起来,真应该跟人白扬道个歉的。

 

“我出去抽根烟透口气儿。”回忆都是一颗颗滚了一圈玻璃渣的糖,看似晶莹剔透,实则戳心扎肺,不能再想了。邬童从桌上拿了盒烟,跟其他人打了招呼便从二楼侧面的楼梯下去了,他刚才在二楼坐下便把大衣扔在一旁了,这会儿就穿了件衬衫,被零下十一度的午夜从头到脚招呼了一圈,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都说难得糊涂,人还真的是不能太清醒,一清醒就容易出事儿。

 

打火机刚按了一下,他就看到尹柯了。准确地说,是看到尹柯和一个男人。

 

那人比尹柯高出一些,他这才惊觉尹柯也长高了不少,少说得有一米八三了。想想也是,分开时他们还是高中生,四年过去,如今他们大学都毕业了,他自己不也已经长到一米八五了吗。他以前对于目测尹柯的身高就特别在行,原因无他,高中最黏糊那阵儿,他每周都给他们两人测身高,尹柯当时对于谁高一些谁矮一些并不在意,可他在意啊,他总卯着劲儿想比尹柯高一些,“我好保护你。”他还记得这是他说过的原话。

 

扯淡,先不说两个大男人用不用谁保护谁,谁能想到到头来他自认为保护了好几年的人会往他心上捅刀子,他个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个矮的一捅一个准儿。

 

他就靠在墙上,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尹柯和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真搞笑,那男人明明开车了,车门都还开着,这么冷的天儿为什么不上车去说,难不成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想要纠缠酒吧著名驻唱?可看俩人言谈间的姿态也不像啊。邬童莫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罢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就算尹柯真的被人纠缠了,他又能怎样呢?冲过去帮他赶跑那人,还是出个声证明自己在冷眼旁观?他自问他都做不到,因为恨意来了,没人比他想要看到尹柯不好,但即使有恨,也没人比他,想要看到尹柯好。

 

“下次这么晚就别过来接我了。”尹柯这句话顺着夜风飘到了邬童的耳朵里,他也终于要上那个男人的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墨菲定律是不是说,你越担心的事情越有可能发生,邬童觉得同理他此刻的心情,越不想听到的话,他的耳朵却变成了顺风耳,那个男人的话也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晚了不好打车,而且这片儿喝多的人太多了,万一你被醉鬼缠上呢。”那个男人关了车门,黑色奔驰亮起了车灯,然后是启动,驶离,每一道声音都像魔咒一样清晰地传来,“只有我亲自接了你回家我才放心。”

 

冷风呼啸,温度又骤然降低了。真的是太冷了。

 

邬童靠墙抱紧双臂,嘴里的烟也因为狂风,始终没能点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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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灵感来源 @卷歆菜 老师 希望阿卷老师圣诞节产出顺利

中篇下篇会尽快写完 

神呐 请赐予我如瀑布般的思路 如F1般的手速 以及 如过年收红包一样唰唰唰的评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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